辣刺堡的故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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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眾生相之八-
三年前在一個台灣人的集會裏面,我認識了密宗活佛大師。他被請來講風水的問題。大會一些演講節目,人數都門可羅雀。唯有這場風水演講,人口爆滿。可見宗教是其有相當魅力的。演講後大家都爭先恐後要跟大師一起照像,大師手指一轉一個手印。笑呵呵的像彌勒佛隨人合照。我也與大師共照一張,放大放在客廳裏,如此增加我的宗教水準;正如清松兄放大一張與許主席信良的合照,為增加他的政治水平。
清松兄還不過癮,一定要我陪他去西雅圖拜活佛 。活佛見是德國來的,就特別安排給晉見。 清松兄獻上大禮,我也跟著拜,又是一個手印。然後清松兄請示在Hagen路上的飯店是否可買;在Heider路上的飯店什麼時候可賣出去。像似在觀轎仔問神明。活佛又是一個手印,口中念念有辭說:Heider路的飯店在三年內,一定可賣出去;在Hagen路的飯店不要買;可另找快餐店。然後活佛又問了一些德國的情況。活佛在一張紙上,簽了一個像畫符的簽名,然後說:拿回去貼在紅漆桌上,全家保平安。
拜別了活佛,雷藏寺的上師又帶我們到彩虹山莊參觀,在路邊有位土地公在哭泣,我甚為驚奇,走上前去說:到底怎麼回事?他說:現在眾生只求現世報。像在玩六和彩,而這裏的所謂活佛就像組頭 。在這裏呆著沒意思。我說:這裡有山有水,環境那麼好,怎麼沒意思?土地公說:但我內心空虛無比。眾生只喜聽謊言,只喜歡聽被騙的話。我安慰他說:這個世界不可能到處有清淨,唯一可能清 淨的只有你的心。土地公頓時喜悅無比,連說Haleluja,並頻頻叩頭。上師看我蹲在地上,問說:是不是累了,我直說沒有,看看這個土地公好面善。上師說:他是台北板橋海運來的。
上師又帶我們到一個山崙坡上,風景煞好。一個刺面獠犽樣子的人說:來者何人?請報姓名。我說:“你叫三山九猴,活佛編說,你是他的引保師。我沒有名,也沒有字。”刺面獠犽有點遲疑。我又 說:“我從無中來,到無中去。名子只是叫出來的。只為唬唬眾生用的。像什麼蓮生活佛啦,師尊啦,還有你叫三山九猴啦。然後比賽活佛厲害呢?還是三山九猴厲害?佛只有一個,並且本來無名字 。比什麼?騙騙你的錢吧了!”刺面獠犽聽我語無倫次便走開了。
我們走到一個比較寬闊的地方。清松兄便說,他上次來,在這裏與蓮花寶兒談過話。好一個誘感的暱稱。活佛師尊說她是騙子。是嗎 ?星雲大師的西來寺捐錢給政府官要是違法的;盧某人私底下捐錢 給政府官要卻是合法的。真佛報咆哮的作廣告。而且說下次有華人選舉時,請告訴他,他還要再捐,好厲害!煞死我們這些窮人。我記得台灣流行歌曲,有句話說:有錢人講話真大聲,沒錢人講話沒 人聽。信哉!不但是教主,還是法律專家呢!耶蘇最笨了,不但違法,還被處死刑。第一厲害的是盧某人,第二厲害的是星雲。第三厲害的是耶蘇。耶蘇不是佛。依照盧兄的排法,第三厲害的好象是 印光吧!真是佛比佛氣死佛! 拜完了活佛,清松兄的口袋太概也差不多了。我們拍拍屁股準備坐飛機回德國,清松兄說最近飛機常出事,是不是再去向活佛乞個什麼。我說我已拜過佛牙了。你自己去吧,我托你的福!我在外邊欣賞雷藏寺。我心中想,蓮生活佛能夠賺那麼多錢建房子,也是不簡單的,就這一點,就應該拜盧勝彥為師,取個蓮什麼的法號。能夠賺那麼多錢建房子,這是唯一的一點,是我佩服盧勝彥的地方;正如我佩服張榮發一樣,真會賺錢。
在飛機上,清松兄告訴我他是怎麼信蓮生活佛的,他說: 他是台南七股人。小時候在七股鄉下長大,小學畢業後就因大人的介紹到台北給人駛駕。在飯店裏拔鴨毛、洗碗筷..。有一次放假,買了台北的橘子回七股鄉下,遠遠看到拿著鋤頭的哥哥,就媽媽大哭,直奔門床,蓋在被窩裏頭痛哭。把哥哥嚇壞了。“你是怎樣啦 ?被人欺負了?”過了一回兒,便好了,不哭了。“那時我才是十三歲的年齡。”後來湖南師傅也慢慢教他炒菜,後來也出師了,當了師傅。 就在五福飯店工作的時候,他認識了南鯤鯓的小同鄉,就是他現在的太太。
那時太太在一家小貿易公司當會計,因為太太曾是初職會 計畢業。後來他太太告訴他在報紙上,看到西德有聘請師縛的消息 。他便跟另外兩位同事去報名。都錄取了。1980年聖誕節那天,他便踏上了德國的土地。 後來他也把太太、孩子接了出來,結朿了單身生活。他早就有了積蓄。太太建議他,要自已開飯錧、有自己的事業才有前途。太太便跟人對了匯仔。然後在辣刺堡Ratzeburg開了一家湖南飯店。生意真好,尤其周末,人山人海。
辣刺堡在十二世紀的時候,曾經是主教座堂的所在地,座堂大院裏有一座極為雄偉的獅子銅像,是Heinreich der Loewe 所建,他並且在座堂周圍建立了商業中心及宗教機構。在座堂後面還有一座過時的修道院,我跟妻子、小孩都來過這修道院好幾次。我喜歡來這裏,寧靜而幽遠。辣刺堡有一個大湖。是周圍市民假期的好去處。 清松兄的飯錧,就在大湖的旁邊。清松兄主廚房;清松嫂看顧客人 ,其實就是調配人事。時光如梭,現在清松兄已是大富翁了。
清松嫂,要面對顧客,在穿著上面,便也開始注意了。她有五六位堂倌 ,有德國人、有馬來西亞人、也有中國人。當然跟中國人處得最投機,因為語言上的方便。這中國人是武漢人,學電腦。武漢人跟清松嫂作了一些建議,都能使飯店的問題,迎刃而解。飯錧的電腦壞了,武漢人都能就輕駕手,馬上修好。頗得清松嫂的信任。 堂倌的工作並不是完全刻板的工作,有時也要取悅客人的脾氣,幫幫客人穿穿衣服,幫幫客人搭搭肩,抱抱客人說再見。這些職業性的動作,武漢人有時也用在清松嫂身上,清松嫂不但不會拒絕,有時卻感到年青男人的溫暖。清松嫂有時也請武漢人跟自已的先生, 一起到德國餐廳吃飯。清松兄看在眼裏,也不疑有它。
有一次卻在清松兄開車由漢堡回辣刺堡的途中,看到武漢人握著清 松嫂的手,在辣刺堡湖邊的咖啡錧喝咖啡。清松兄也不好說什麼。 晚上餐錧較淡的時候,清松兄打開廚房的小窗,往店裏看。清松嫂卻媚眼的看著武漢人在吧台上啜紅酒。清松兄的心一陣心酸。 打烊後清松兄帶著兩瓶紅酒回住家,猛灌杯中物。清松兄看看熟睡的妻子,微笑的睡美人,越想越氣。第二天八點左右,有人來敲門 ,清松嫂打開大門,鄰居說清松兄躺在房前的草地上,清松嫂看到先生躺在草地上口吐白沬,趕快回房叫救護車。清松嫂回到睡房, 在先生的床頭上,看到放著一瓶吃光的安眠藥。
清松兄在醫院裏躺了一個月,台灣來的朋友常來看他;也帶來中文報紙,其中有盧勝彥的真佛報。清松兄閒來無事,他便跟真佛報寫了信。經過一段時間,清松兄便迷住了盧勝彥兄的神怪小說,他認為蓮生活佛是他的救命恩人。正如我中學喜歡看武俠小說,我夢想要到武當山找張三丰。他也想到美國找蓮生活佛。後來清松兄離開醫院。他發現他的太太與武漢人的關係已非尋常。 武漢人建議清松嫂要產業升級,現在是從事電腦業的時候了!如果 清松嫂肯投資,他願鞠躬敬粹。果然在布萊梅的商業中心,清松嫂 開起了電腦公司--漢思技術有限公司 (Hans Technologie GmbH)。
現在清松嫂常出現在德國台灣商會的集會裏,清松兄帶不出去了! 後來清松嫂、清松兄離婚了。清松嫂、武漢人結婚了。 湖南飯店賣給清松兄,住家賣給清松嫂。孩子一男兩女全歸母親。 清松兄接過飯店後,生意卻一落千丈。兩年前,乾脆把飯店關了一 個月,到西雅圖拜師尊去了。得了一個法號叫蓮鍚。這一次清松兄上西雅圖是拜師第二次。 飛機在法蘭克福停了下來,清松兄說在法蘭克福,要去拜媽祖廟。 我說:活佛已經夠厲害了;何必拜死佛?清松兄說:有呷有走氣; 有燒香有保裨。真祐不過他。我們來到天上聖母宮,香火裊裊。我把廟寺稱讚了一番。很得清松兄的心意。真的只要虔誠,什麼簡單的地方,都會帶給他莊嚴的感覺。在廟口街上,我們碰到兩位年青的中國女學生,他們說來法蘭克福的中國飯店找工,一個學電腦, 一個學經濟,兩個都是上海郊外的無鍚人。清松兄愛開玩笑說:喔 !無鍚。我家有鍚。清松兄遞了名片,我們便禮貌的說再見了。 接著清松兄還要去佛光山法蘭克福代表處。他看我不願意,他就說 ,那裏有比丘尼,非常的慈悲;非常的清淨。而且有好多圖書與經典。我知道我非去不行了。
果然非常的“清淨”。可能去的時間不對。有位太太招呼我們。寒喧問暖。清松兄說要拜拜,但不見沈香 。我就跟清松兄說,我們來禮佛好了。我便做給他看,清松兄有點奇怪,我怎麼那麼高捍?一不做二不休,我竟在這位太太的前面吹起牛來了。什麼要有清淨的心啦,什麼不要著相啦。我言之諄諄, 太太卻聽之藐藐。 這位太太對這些倒不興趣。他說佛光會是合法的,政府登記的。不像別的邪教沒登記。警察搜察別的佛堂;卻保護佛光會。星雲法師多好,多有慈悲。我說:你也慈悲,你也幫其它的佛堂,向政府登記吧。都是佛門子弟嗎。太太不再說話了。看樣子,拜佛最安全的地方只有佛光山了。回到家,收到佛光會寄來的幾封法會通知單。 真的佛光會的組織是不可輕忽的。佛光山乎?雷藏寺乎?佛在我心中乎?真是佛比佛氣死佛! 後來我們就回了漢堡。一個月後又是一個春光明媚的好天氣。清松兄邀請我們到辣刺堡來玩。我們走鄉間小道,也經過Moelln城。她是Eulenspiegel的故鄉。
誰是Eulenspiegel呢?每次我們在德國的嘉華年會,總會看到一些打扮成穿尖長鞋子,戴長垂軟帽、穿花花 綠綠衣服的有趣小丑角色。他便是Eulenspiegel。據說:誰看到了他,便會幸運;尤其誰摸了他的鞋尖,一定會帶來好運。他的鞋子在那裏?他的小銅像坐在Moelln城,聖尼古拉教堂的附近。 大約下午三點左右,我們來到了清松兄的湖南飯店。飯菜差不多準 備好了,清松兄等著我們的到來。在餐桌上,我看到了清松兄的小女兒。也看到那位在法蘭克福街上碰頭的無鍚小姐--那位學電腦的 。我嚇了一跳。我有點不好意思,左右言它:我們也經過Moelln城 。無鍚小姐大方的說:她前幾天也去過Moelln城,也摸過鞋子。我說Eulenspiegel一定會帶給她好運。“Hoffentlich!”(希望了! ) 無鍚小姐說。“一定的!一定的!”清松兄一邊熱情的招待我們 ,一邊說。清松兄的女兒一直看著無鍚小姐。 飯後清松兄載我們、他的女兒、無鍚小姐到大湖邊的咖啡錧喝咖啡 。
清松兄告訴我們,無鍚小姐現在在飯店裏看酒吧。乖巧、溫柔、 靈利。他女兒不耐煩的說:什麼時候去醫院看媽媽?我又嚇了一跳 。問是什麼回事?清松兄:一個女人家怎能跟人全家斗呢?原來武 漢人跟清松嫂結婚後,便把母親、弟弟,還有愛人都接來德國。弟弟、愛人都在漢思技術有限公司上班。她沒被人一腳踼開就好了。 還要跟人吵那個,吵這個。當然只有挨揍的份。 “好沒良心喔!”無鍚小姐插嘴,清松兄的女兒看著她。太陽已漸隱去,湖水暗了起來。我們準備告別。聽到晚風拂著湖水的浪聲, 我順口哼了幾句歌謠: 洪湖水啊,浪啊浪打浪哪,洪湖岸邊是啊是家鄉哪! 清早啊船兒去啊去撒網;晚上啊回來啊魚滿倉。 人人都說天上美;怎比我洪湖米魚鄉啊....。 我看看無鍚小姐甚為激動,眼眶紅紅....。我接著說:洪湖、無鍚 太湖、辣刺堡湖都差不多。我也去過無鍚太湖;但我更喜歡辣刺堡湖。在灰暗的湖上,飛著一隻孤單的鳥兒。清松兄的女兒說:奇怪 !烏鴉怎麼都是黑色的。清松兄辯說:那那裏是烏鴉?那是燕子呢 !天暗了下來,我也分不清是烏鴉?還是燕子?。路燈亮了,我們一定要回漢堡了。清松兄珍重了。 (29.04.98)
[ 蓮生活佛盧勝彥的密密密網 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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